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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狮87］舍不得（中）

 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那个晚上，487和狮子把话说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北离没骗人，松江路的夜景真的很漂亮。

      其实说要来松江路，是突发奇想，但是狮子同意的很快，所以，他们匆匆下播，说来就来了。

      现在狮子隔着十厘米，站在他旁边，这是朋友的距离。

     “狮哥。”487侧过脸看着狮子，“我原谅你了！”

      我原谅你，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。

      我原谅你，敲醒了我的自以为是。

      我原谅你，

      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我原谅你，

      不喜欢我。

      487花了很多时间和自己和解，这句话他是笑着说的。

      狮子是隔了很久才对他说，“好，那我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  对视的时候，那弯弯的眉眼，莫名就安慰到了487。

      “我们还是好朋友！”487看着对岸，灯火璀璨，语气坚定。

      “87！”

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狮子的声音轻得像广场上卖的棉花糖，“只要你愿意，我永远是你的好朋友！”

      很奇怪，狮子明明笑着，可是487就是知道，他在难过。

      是害怕吗？他想起刚刚发现自己喜欢狮子的惊慌，那是少数人不被主流世界认可的恐慌。

      可是，小狮子，

      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，我都会陪着你。

      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，

      所以，

      不要怕。

      “狮哥！”他往狮子那靠了靠，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。“别想七想八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学着抽风的样子，教育他，“年轻人，要事业为重啊！你可不要谈个恋爱就不干正事了，不要整天想着约会，你病患练熟了吗？杂技马上版本强势了啊！你一个老绝活要是没打好，都不要我说你，你自己好意思吗？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差不多得了啊！你最近的状态自己心里没点数啊！”

      “那我不用约会啊！我每天专心训练我这个状态不就上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“那我也不是天天约会啊！我训练不专心吗？”

     “那一样吗？”

     “怎么不一样？”

      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，487也没什么印象了，好像就是这样无意义的斗嘴吧。

      回想起来，那个晚上的一切都很模糊，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夜风微凉，狮子笑着承诺，绝对不会重色轻友。

 

      那么小狮子，

      你要说话算话呀！

 

 

      第二天他们一起睡晚了，但是好在，他们的状态都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。

      赛程紧张，狮子很少出门约会，就连夜宵也去的少了。所以只要忘记狮子现在有交往对象这件事，一切好像都没变。

      虽然每个晚上，总有那么几分钟，狮子会在手机铃声响起来以后，拿着手机走出房间。不过487心里建设做得很好，看不到，听不到，就假装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一点点胸闷，不是什么大问题，他选择忽略不计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当他拿着快递走回基地，看着狮子在花园的一角，说着电话的时候，疼痛来的很猛烈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穿着白色的t，米色的中裤，露在外面的手脚，白净纤细。他半靠在柱子上，夜风吹乱他蓬松的头发，但是吹不散他眼中的暖意，他嘴角上扬，笑意荡漾。

      原来小狮子和一茶打电话，是这个样子的啊。

      他看着狮子歪着头，看着地面，被昏暗的灯光晕染得愈加柔软的眉眼，眼波动人。

      他听见狮子说，“我也想你。”

      原来，

      小狮子谈恋爱，

      是这个样子啊！

      这一刻，多感谢路灯老旧，可以让他藏在阴影里，当一个丑陋的偷窥者。他转身，假装自己要去便利店买零食，就好像假装胸口的疼痛不存在，它就真的不存在。

      当一个合格的朋友很简单，但是当一个无欲无求的朋友，有点难。他在脑子里复习背诵抽疯的至理名言，真挚的友情比爱情伟大。

      487，你要记住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那个晚上487睡的很早，可惜翻来覆去，了无睡意。

       凌晨两点，他放弃挣扎。

       披着外套来到露台，听说吃点甜的可以有效缓解心情的不愉快。他叹口气，后悔没带瓶可乐上来。

      “喏！”

      冰可乐碰上手臂的时候，他没出息的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   始作俑者过于嚣张，当面嘲笑。

      “狮哥！故意的是吧！走路都没声音。”他接过可乐，顺势掐着狮子的后颈，听他笑着求绕。

      “吥——”易拉环被打开，气泡在喉咙奔腾，三分冰凉，七分甜，旁边的人软软地问他，是不是还在想下午的比赛。

       他没有反驳，三跑局最后博弈失败，送了个平。不是不失落，只是很少像从前一样，因为一场对局，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了。也许，他真的变得成熟了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身边的人没有变，会抱怨他有事总是埋在心里，不问不说，当个闷葫芦。会紧张他这么晚不睡，第二天眼睛要不舒服。会担心他压力太大，身体，心理都不健康。

      487安静的听着，他其实很享受这种被照顾，被重视的甜蜜念叨，就像之前的每一次，失败，烦闷，焦虑，所有无法对人言说的痛苦都可以和眼前的这个人分享，哪怕对方只是拍拍他的肩膀，他也能感受心里的野兽一点一点被驯服。

       以前他总是特别喜欢强调他们配合起来“天衣无缝”，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对彼此的与众不同。可是后来他慢慢发现，他们的默契，早已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配合，有时是一个眼神，有时是一个动作，有时甚至，只需要一个语气词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尽管他的脾气有点急，狮子的性格有点倔，但这一路，没有磕磕绊绊，只有扶持和包容。

       487侧过脸，余光看到狮子的唇角弯了一下，他的心跳就这么加快了……。

       一开始，确确实实是明明白白的友情，只是这份友情到底什么时候变了质，487也没搞清楚，就是突然有一天，他发现他所有关于未来的想象里，都有狮子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只可惜，这一切来的太突然，被扼杀的也太突然。

      而他，总是只能接受。

      他们站在露台上，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有些灼热。

      恍惚间，

      他觉得，也许只需要闭眼再睁开，狮子就会消失。

     “狮哥，来玩真心话吧！”

     “蛤？”狮子转头看他，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 “你赶紧问我，我今天什么都跟你说！”

     “快点，问我有没有心上人，问我喜欢谁，我今天特别想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  这时候的487少见地显示出一些稚气来，漂亮的眉眼一瞟一瞥，都是处处留情的证据，只可惜狮子不解风情，“我看你是有那个大病。”

     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狮子不再接收他那些裹在玩笑里的暧昧和暗示，仿佛从来就不懂，也仿佛是根本不想懂。

      487低头笑了一下，“那你不问，我要问了啊！”

      “我才不玩……”拒绝几乎是本能，狮子总是克制的，他不喜欢也不能让事情朝不对的方向发展，“你看我干什么？我不玩啊。走走走，下去睡觉，我困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狮哥，不公平啊！我家族谱你都会背了，你还说我有事不跟你说，是不是差别对待，是不是欺负我老实，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。”

       耍赖的487看上去实在是很开心，只是如果能把眉眼里的忧伤和难过收一收，狮子就不会心软了。

      “我家四口人，爸爸妈妈再加一个弟弟。大家族，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都住在一起，家里养鹅，有个养殖场，一座山那么大，你还要知道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狮子一口气把能想到的都交代了一遍，推着487往楼下走，“走吧，下去睡觉吧！”

      “狮哥，”487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，他听见487小声地问，“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孩子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狮子看着他，愣了一下，好像没听懂487问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回答也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初中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，487有些慌张，狮子倒是很坦荡。只是坦荡得让人心疼。

      “你那时候，害怕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害怕吗？狮子问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他想起心理老师斩钉截铁地告诉他，同性恋都是变态，都是要被送到精神病院的。想起一夜之间，谣言四起，好友疏远，走到哪里都是指指点点。想起妈妈气呼呼地拍着班主任的桌子，愤怒地说着哪怕太阳从西边升起，河水倒着流，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是同性恋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会不怕。

       “87，你知道吗？那时候每天晚上我都会诚心地祈祷，祈祷第二天醒来，我可以变成一个普通人。”一个不用高大帅气，不用家财万贯，也不用因为天生的性向被人鄙夷的普通人。

       487扭头看他，狮子的表情还是很平静，但他盯着狮子的眼睛看时，分明看到里面锁着一股很浓烈的悲伤。

      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狮子的样子，那时的他，瘦弱，腼腆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，任谁都看的出他的柔软。他听见狮子说，“87，还记得那次互相写祝福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他点点头，那次祝福活动，有的写早日暴富，有的写排位上大分，有的写剑指冠军，而狮子最特别，写的是“早日完婚，儿孙满堂”。

      “你们都以为那是我在恶搞，其实那真的是我心里，最美好的祝愿了。”狮子抬起头，朝他笑，“87，我也是这么祝福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完，狮子自己忍不住笑了，他拍了下487的肩膀，“下去吧，我真的困死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秋季赛就这么结束了，他们的成绩不好不坏，刚刚好达到了赛前的目标。经理决定用一场烤肉，欢迎休赛期的到来。

      烤肉店离基地并不远，碰上运气好，可以当场逮捕好几家俱乐部的成员。

      所以当狼队刚坐下，叉肉的成员一个一个进来的时候，大家也没有寒暄的心思，只是简单地打了下招呼，转头就开始各自干饭。

      肉在烤盘上滋滋作响，长桌上气氛热烈，觥筹交错。487和抽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，狮子坐在他旁边烤着肉，偶尔搭两句嘴，偶尔提醒他肉熟了，可以吃了。余光一瞥，狮子整个人被昏暗的灯光晕染得十分温柔，487偷偷地得意，这是只对他一个人的温柔。

       这顿饭吃的实在愉快，所以当一茶把狮子喊走的时候，487连头都没有抬。

       幻贺悄悄朝他挤眉弄眼，他敷衍地扯了下嘴角，没有搭理的心思。

       拿出手机，他撇了眼时间，

       9点45，他打开微博，刷刷超话点点赞。

       9点52，他顺手点开热搜，关心了一下国家大小事。

       9点58，他打开B站，又退出来点开微信。

       10点整，他站起来，跟大家说要去回个电话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没必要，487，真的没必要。

       你要摆正态度，这不是朋友该做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回去坐着等，狮子又不是不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很快就会回来的，他说过他不会重色轻友的，他答应过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去吧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脑海里的声音很多，但是487还是走出烤肉店，在门口张望了一会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什么都不会做，只是看一眼狮子什么时候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这么答应自己的，可是当远远看着狮子和一茶拎着东西在树下讲话时，他还是没忍住，绕了过去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10点15，狮子回到座位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87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出去打电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狮子拿出手机，看着10分钟前87打来的未接来电，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正想着，旁边的椅子被拉开，487已经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橙汁和可乐刚好转到面前，狮子扭头问他，“你要喝啥？”

      487没有回答，只是看着手机。狮子正想再问，安艺隔着他，抢先开口，“怎么去了这么久？”

      “有点撑，随便走了两圈。”487回得很快，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打开可乐，给自己倒了一杯，顺便给旁边的人也倒了一杯。

      没有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明白了，87在生气，并且，只生他的气。

       可是，为什么呢？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从烤肉店，一直到基地房间，487都板着一张脸，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。宿舍三个人都在的时候还好，气氛勉强算个普普通通，偏偏爱丽归家心切，买了当晚12点的票，说走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送走爱丽，487靠在床边刷抖音，手机热热闹闹，他的脸色却一点都不好，在微有些怪异的气氛里，狮子靠过去，主动示好，

      “87，你生气啦？”

       487没有回答，隔了一会，才抬眼看他，“为什么不接我电话？”

       狮子愣了愣，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。顿了顿，有些奇怪地问，“你因为这个生气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487只是看着他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认真，认真地等他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这种认真狮子并不陌生，只是以前的每一次，他都选择装傻。

      “手机放在口袋里，我没听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是假话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知道，487也知道。

      487点点头，笑的有些难看，他不再说话，也不再看他。

      有些怪，狮子知道他在生气，可又猜不到他生气的点，便放软了声音，“别生气了。幻贺问我们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泰谷吃饭？”那是487最近中意的店，他想哄他开心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487并不领情，他站起来，似乎无法再忍耐，“你明天有空吗？你怎么会有空？你明天不是要和一茶去吃烤肉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他恶劣地看着狮子瞬间变了脸色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脸色发白，后知后觉地看着他，“你听到了啊？”

      这不是疑问句，是肯定句。

      然而回答他的，只有砰——的关门声。

      487的手机还躺在床上，传出不合情景的歌，狮子的心微微地揪了起来，说不出是哪里难受，就是觉得呼吸都太过困难。

 

       487洗完澡，路过幻贺的宿舍，看到狮子坐在桌边，神色正常地说着话。

      默默地回到宿舍，宿舍很安静，他没有开灯，唯一的发光点手机，也在刚刚突然灭掉。

      487躺在床上，头发上的水珠在枕套上晕开一圈圈的圆环，他就这么静静地躺着，听着空调漏水的声音，一滴两滴三滴，打在地上。他天马行空地想着，地板一定很痛。就像一把生锈的刀，划不破皮肤，可是反复磨搓，也足够你疼痛难耐。

       他想起抽风信誓旦旦地说，什么真挚的友情比爱情伟大。

       他想起被他奉若宗旨的那句电影台词，什么喜欢是放肆，爱是克制。

       他想起狮子答应过他，什么不会重色轻友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都在骗人，如果友情才能让一段感情天长地久，那为什么他每天都在克制克制克制，却一天比一天难受？

        恍惚间，他又回到那个树荫里，听着一茶说自己吃醋了，听着一茶要求狮子别和自己靠太近，看着一茶拿着狮子的手机，不让他接他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真恶心，明明他已经一退再退，明明他要的只有那么一点点，明明他拥有的也只有那么一点点，为什么就连这一点点，都不被允许？

        就因为他只是个朋友吗？

        那他到底为什么，

        要当这个朋友呢？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那个晚上，狮子又来到487的梦里。

        487看着狮子拿着毛巾，抹去他额头的细汗，这样温柔的狮子放大了他的委屈和不甘，他不再忍耐，抓着他的手质问，

       “你明天要和一茶去吃烤肉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要帮一茶烤肉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还会帮他夹肉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狮子看着他，眼中有被雾气蒸起的水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刘海耷拉下来，盖住487发红的眼角，

       “不要去好不好？我们和幻贺去吃饭好不好？” 

       他就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，可怜兮兮地发出请求，  “狮哥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87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连骗我都不愿意了，是吗？” 487甩开狮子的手，“你不是说你不会重色轻友吗？你不是说我很重要吗？你不是说只要我愿意，你永远要当我的好朋友吗？”

      “现在一茶让你跟我保持距离，你是不是就真的要和我保持距离了？”

      “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   487的眼睛很长，瞳孔的颜色很浅，轻轻一眨，眼泪流出来，“你不是说你不会骗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“87，我没有骗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有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是说好了这两年要好好打比赛，不谈恋爱吗？不是说我很重要吗？不是说不会重色轻友吗？”487抬手遮住脸，摸到了满手的泪水。

       “87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他不让你接我电话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他不让你接我电话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一直在忍，我每天都在一直忍，一直忍，可是他居然不让你接我电话！”他不是木头人，不是没有感受，狮子出门的时候，打电话的时候，被幻贺调侃的时候，他也会嫉妒，也会难受，也会伤心，只是每一次，他都努力催眠自己，友情比爱情可靠，不在一起，就不会分开，不在一起，才能永远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，原来朋友才是最容易被舍弃的，不需要原因，不需要解释，甚至不需要交代，只需要简简单单四个字，“保持距离”。

       眼泪不受控制的，一颗一颗地往外冒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伸出手，一颗一颗帮他擦掉，

       狮子的手比想象中热，也比想象中软，只可惜热度在他眼角停留了一秒都不到，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“87，不要哭，不会了，以后都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梦里的狮子就像之前的每一次，说着他想听的话，做着他想做的事，扮演着他想象中的狮子，他明明都知道，可是就是忍不住，忍不住要相信，忍不住在虚幻中得到慰藉。不管醒过来以后多落寞，起码这一刻，狮子是属于他的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今天，他太难受了，他真的太难受了，这样的安慰，远远不够……

       他伸出手，在狮子的唇边磨搓，狮子的嘴唇总是特别红润，上唇略薄，下唇却特别饱满，狼妹总是取笑狮子，说他有最适合接吻的唇形。

       487慢慢地靠近，近到可以感受到狮子的呼吸，就喷在他脸颊。他盯着他的唇，越靠越近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嘴里有清凉的薄荷牙膏的味道，舌尖比嘴唇更柔软，他伸手推了487一下，没有推动，反而被487捉住了手心，收紧两人之间的距离。上下牙齿阖动，他轻而慢地啄吻着狮子的下唇，然后顺着唇角，移到下巴，再把狮子往床里按，吻到狮子的脖子和锁骨，感觉着白皙的脖子在他唇下颤栗，狮子推拒的更加强烈。他不管不顾，拉开宽大的衣领，越发放肆地在狮子肩膀上留下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终于，狮子一把推开他。他们对视着，狮子一脸的惊慌，他也没有得逞的快乐。

       你看，他终于可恶到连梦里的狮子，也要离开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抹，不再看狮子，静静地翻躺在自己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闭着眼睛，也阻挡不了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跑。

       “87……。” 

   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也可能过了很久，狮子主动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但这根本安慰不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着狮子，眼泪源源不断，仿佛没有发觉自己在哭。

      “我喜欢你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  “你真的不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  “你怎么会不知道呢？”  

      “还是，你假装不知道对不对？”这个想法好伤人，所以487从来不敢深想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伸手抱住他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着狮子，哽咽着，“是不是我不够好，所以你不喜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这句话没说完，因为狮子已经吻在他的唇上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一点都不熟练地含住他的嘴唇，用舌尖一点一点描绘他的唇形，带着一点生涩，一点羞怯，更多的是柔软，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牙关。他抱紧487的腰，很含糊地对他说别哭，这样的温柔，让487一面痛到窒息一面又得到安慰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低头吻了他的眼睛和嘴唇，吻得很温柔，从嘴唇吻到下巴，再从下巴吻回眼角，吻到眼泪举手投降，宣告功成身退。

       双唇分开的时候，两人只对视了几秒钟，狮子又低着头，凑过来吻他。

       487闻到他身上有很干净、很像他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他伸手扣住狮子的后颈，将狮子一寸一寸压向自己，带着灼热的温度，一点一点让他知道他有多渴望他。他的舌尖碰到他的牙齿，长驱直入，吻得很用力，狮子有些惊慌，但是挣脱不了，只能让带着掠夺性的舌头在口腔里搅动，卷走他所有的氧气。

       “87……”狮子的手松垮地按在487的胸口，模模糊糊地在吻里叫他的名字，吮吻产生了细小的、让他脸红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487受到鼓舞，变得有些灼热的唇顺着嘴角，一点点下滑，舔舐他的颈线，衣领再一次被拉开，濡湿的舌尖触碰着他的皮肤，从下巴一路游荡到胸上的骨骼。

       狮子的气息一阵一阵扑来，一环一环绑架着他的理智，欲望就像身体里沉睡的困兽，在挣扎着想要冲出牢笼，叫嚣着想要更多。

       所幸狮子是理智的，他艰难地推开487，离开他的唇，大口大口地喘息。

      可是487有一双容易让人沉溺的眼睛，因为刚刚哭过，眼角泛着红，因为被推开，现在还带着点委屈。

      狮子忍不住笑，捧起他的脸，亲在了额头，又向下移了移，亲了亲鼻尖，最后小心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。

      “不要难过了，”狮子看着他，“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分不清是谁先靠近的，他们开始接吻。487闭上眼，微微张嘴，舔舐狮子的下唇，鼻梁碰着狮子的脸颊。他的吻带着湿润和汹涌的爱意，也带着平日少见的温柔。

      狮子同样闭起眼，微微张开嘴，迎合他。

      他们的身体贴的很近，两颗心跳着跳着，渐渐地，开始在同一个频率上，颠簸着，震荡着……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那个夜晚太美好，以至于487醒过来的时候，恍惚以为昨晚上的梦是真实的。

       起身的时候，头胀得发痛，他走下楼打水，碰见正在收拾的阿姨，他问道，“阿姨，狮子呢？”

      阿姨抬头看见他，吓了一跳，先是嘟囔着他怎么起来了，跟着回答，“刚刚出门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487刚点着头，阿姨又补充，“那个叫一茶的来喊他出去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默默地把杯子装满水，慢慢走回房间。

       “487，”阿姨在后面喊他，“狮子给你点了外卖，在厨房，他交代你起来吃了饭，要提醒你吃药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487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脑袋，有点烫，他发烧了。

       很久没生病了，仰躺在床上的时候，他苦中作乐，病的真是时候，毕竟昏昏沉沉的脑袋，什么也想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再次醒过来，狮子已经回来了。487看了看手机，4点20。

       他是知道狮子今天出门要做什么的，只是狮子这个时间点回来，肯定是吃不成烤肉的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，但487也不想问，他恶毒地想，吃不成最好，最好一辈子都吃不到。

      只是病来如山倒，病去如抽丝。487很久没生病，这一病倒是结结实实躺了好几天。这时候的487是完全不愿意面对狮子的，正好生着病，每天躺躺睡睡，倒是真的不怎么需要交流。

      基地的人的都走的差不多了，幻贺是有活动要参加，狮子大概是看他可怜，所以留下来多呆几天。

     于是无所事事的幻贺没事就跑来487这里聊天。

     “你别说啊，狮子这人真能处啊！”

     “他这两天都没去约会，就每天给你煲粥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487翻了个白眼，不想理他。幻贺这人说话就是爱夸张，因为阿姨休息，狮子嫌外卖太油腻，所以煮了一次海鲜粥。因为味道真的好，成功征服了幻贺，在幻贺的百般恳求下，狮子才又做了两次。

      “你说是不是那天他和一茶要出门，我随口bb了一句，你都发烧了他还想着约会，唤起了他的良心啊”

       不需要487的回答，他紧接着又说，“但是这么一来，我良心又过意不去了，觉得有点对不起一茶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有毛病！487根本不想讨论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幻贺还想说什么，狮子拿着手机进来了，病人任性，487往后一倒，蒙上被子就要睡觉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个”，幻贺别别扭扭地喊住狮子，“没事你就去找一茶吧，87这边我可以照顾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狮子头也没回，淡淡地回答，“以后不要说这个，我们没有在一起了。”